罗惊天罗丹是哪部小说里(罗丹摩罗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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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靠在桅杆上的田文水猛地张开双臂,伸出双手,如同一把巨大的铁钳,死死地搂住戴雨浓的脖子。

同时,田文水狠狠地用自己的后脑勺往后面的桅杆撞去,撞在那个已经被十多颗子弹打得摇摇欲裂的地方。

只听“咔嚓”一声,那根高达五米的粗壮桅杆断裂倒了下来。

被田文水瞬间抱住的戴雨浓一个踉跄栽倒在田文水的怀里,双膝跪倒在甲板上,他的双手下意识地往前一撑,受伤的右手耷拉在田文水的右肩上,握枪的左手却从田文水的腋下穿了过去,田文水顺势用胳膊死死地将他的左右胳膊夹住。

异常惊恐的戴雨浓在这万分危急,电光火石之间,弯过手腕,向田文水的背部开了一枪,一颗子弹从田文水的后背擦过,击在侧面的船舷上。

他正想开第二枪,田文水又使劲地往后一顶,整个背部将戴雨浓的左手死死地压在背后的桅杆上动弹不得。

就在这个瞬间,那根断裂的粗壮桅杆砸落下来。

纤细的桅杆顶端正好砸在船头,断落的根部受到巨大的撕扯力,形成了两根尖锐的木刺。

桅杆顶端在船头弹了一下,有两根木刺的根部要重很多,它们朝着戴雨浓的后背插过来。

受制的戴雨浓不知哪来的力气,他用受伤的右手往田文水背后那根断裂的桅杆柱上一撑,脖子使劲一晃,整个身体向左边一偏,田文水的胸膛露了出来。

那一瞬间,细长的木刺穿透了田文水的胸膛,惨白的脸上顿时被巨大的痛苦扭曲,他爆睁着双眼,死死地盯着架在船头上的桅杆的顶端。

愤怒的眼神里带着些许的期待,难道船头下面还有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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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文水的双臂还是死死地箍着戴雨浓的脖子,那根断裂的桅杆深深地插进了他的胸膛。

戴雨浓却也发出了一声惨叫,原来那根长达半米的细长木刺刺穿了田文水的身体,也刺穿了田文水背后拿着枪的戴雨浓的左手。

戴雨浓近乎疯狂地用受伤的右手击打着田文水的腰部,田文水死死地咬着牙,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双眼死死地盯着船头。

突然,他猛地喊了一声。

“许常山,你开枪啊!”

戴雨浓顿时一惊,听田文水这么一喊,难道落水的许常山没有死?

他努力地挣扎着偏过头,想看看身后,田文水的胳膊用的劲更大了,这或许也是田文水最后的力气了。

绝对不能让这个魔头逃走,田文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知道许常山没有死。

就在戴雨浓蹲下来和田文水说话的那一刻,田文水看了一眼戴雨浓的身后,身后就是船头,船头的船舷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手掌,一只沾着血水的手掌,悄悄地搭在船舷上。

受了重伤的许常山并没有死,只要他没有死,就一定有机会。

田文水意识有些模糊,但却努力让自己清醒,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戴雨浓箍在自己身上,就是在等许常山那最后的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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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瞬间是如此的短暂,又是如此的漫长。

终于,田文水快要闭上的眼帘里又出现了那只沾满血水的手掌,它正努力地搭在船舷上。

船头忽然晃了晃,一个湿漉漉的脑袋露了出来,许常山苍白的脸露出了船舷。他使劲地用左手趴在船舷上,右手握着枪,手有些颤抖。

或许是受伤太重,或许是海水太冷。

许常山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睁着血红的双眼,他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努力地将枪口对着一直在击打田文水的戴雨浓的后背。

田文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他甚至没有了力气再叫出来,双眼看着许常山,一直点着头,眼里却满是期待。

他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这十多年来,他想象过无数的方式与戴雨浓同归于尽,却从未想过会是今天的这个场景。

残酷,悲情在田文水的心里转悠了无数次,但他却从未有过后悔,如果说有遗憾,那就是不能将女儿刘玉书的身世告诉她,虽然他把自己与刘冰梅用“死间”之计卧底军统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李文松,但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刘玉书原本是言家的后代。

言家,会是言四海的女儿吗?

这一刻,田文水的心里想的是刘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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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雨浓似乎感受到了背后的危险,他改变了策略,用右手捶打着田文水受伤的腹部,左手的肌肉虽然被木刺穿过,手掌却没有受伤。

情急之下,困兽犹斗的戴雨浓忍着剧痛,扣动了扳机,子弹从田文水的后背间穿过,甚至有颗子弹已经打断了他的肋骨,只是田文水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他唯一的意识是死死地箍着戴雨浓,唯一的期待是许常山快点开枪,唯一的留恋是女儿玉书……

许常山一脸苍白,头上的水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想尽力地瞄准,瞄准戴雨浓的头,却感觉一阵恍惚,在他的眼里,整个船在晃动,戴雨浓和田文水也在晃动,晃动成了几个影像。

就在他用尽力气要扣动扳机的瞬间,撑在船舷的左胳膊一滑,右手顿时往上一抬,枪响了,却射向了满是乌云的天空。

厚重灰黑的乌云已经将整个鸦儿嘴码头吞了进去,在滑下船头的瞬间,许常山瞟了一眼那头黑色巨兽,心如死灰。

就在枪响的那一刹那,似乎已经毫无意识的田文水顿时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朝着船头吼了一声,脖颈青筋暴绷。

“汽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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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常山重重地摔落在海面上,巨大的浪花溅落起来,湿咸的海水里裹着汽油刺鼻的味道。

许常山的身子渐渐向下沉去,他高举着右手,手里握着枪。

就在枪口快要沉下水面的瞬间,许常山用尽全身的力气,扣动了扳机。

枪口顿时喷出一股火苗……

“轰……”

整个海面瞬间被点燃,那艘船顿时被一片火海包围,天空被映得通红,那头灰黑色的巨兽似乎也被这通天的大火烧得惊慌失措。

田文水的脸上带着一丝胜利而疲惫的微笑,他已经闻到了木材燃烧的味道,火势很大,那根断裂的桅杆如同被点燃的巨大的蜡烛,插在他的身上,火苗慢慢地向他和戴雨浓蔓延过来。

戴雨浓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一股从未有过的绝望涌上他的心头,他喘了喘几口粗气。

突然,他在田文水的耳边大声地喝了一句。

“值吗!你觉得值得吗!”

愤怒、狂躁、面目狰狞,可是,戴雨浓这句失败的怒吼田文水再也听不见了,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血红的双眼睁着,里面却满是平静和满足。

戴雨浓用了最后的力气将自己的脖子从田文水的两只胳膊里挣脱了出来,却只能无力地瘫倒在甲板上,边上已经死去的田文水还是箍着胳膊。

戴雨浓的脸上忽然露出绝望的神色,田文水至死都没有放过自己。那根巨大的桅杆插过了田文水的胸膛,尖锐的木刺又刺穿了自己的手臂,最后却深深地钉在了田文水靠着的桅杆断柱上。

船舷已经燃了起来,甲板也在冒着黑烟,戴雨浓忽然一阵狂笑,笑得自己的眼泪都流了出来,笑得低下头,杵在田文水的肩上。

戴雨浓使劲地用头撞着田文水的肩头,肩上那三颗金光闪闪的三角形肩章戳破了戴雨浓的额头,鲜红的血沾满了戴雨浓狰狞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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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颗金光闪闪的上校将星上也沾满了鲜血……

那是魔鬼的鲜血。

突然,戴雨浓将自己受伤的右手伸到田文水的身后,从自己的左手拿下手枪,他颤颤巍巍地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轰……”

这艘改装成汽轮机的木船爆炸了,简易的油箱被点爆。水面上顿时腾起一朵巨大的火红的云朵,巨大的爆炸冲击力将水面荡起圈圈波浪,一圈一圈地向四周散去,火光映红了天际。

火光的顶上是那只巨大的灰黑色的巨兽,它静静地看着下面的这一切,刚刚张开的血嘴利牙似乎被这一幕震撼住了,收敛起张狂的模样。

雨,雨点渐渐地落了下来。

水面的火光还在燃烧,如同整片水域被煮得沸腾,红色的波光荡漾着,如同情人的目光,如同仇人的眼神……

“终于结束了……”一个清瘦的男人站在那个可以俯瞰整个鸦儿嘴码头的乱石岗上淡淡地说道。

这在这片乱石岗,田文水也曾经在去年站在这里,静静地望着同一片水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田文水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自己的代号:祸斗。

一种外表与普通黑色犬类毫无二致,内在却通体火红。他是火神的助手,一旦人间有了恶魔,祸斗将化身成为一只浑身带着火苗的烈犬,勇敢无畏地向恶魔冲去。

在那一刻,没有任何神灵可以阻止化身的祸斗,这只上古神兽终将会与恶魔一起葬身火海。

李部长怎么给我取了这个代号,田文水吐出一个烟圈,静静地望着那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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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吗?”一个女人站在清瘦男人的身边,轻声地问了一句。

“一个许常山,一个田文水,一山一水,镇住了一条龙,一条恶龙……”清瘦的男人缓缓地叹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露出肃杀的神色,眼角似乎有些晶莹的东西在涌动。

“回去吧,雨要下大了。”女人又说道。

清瘦男人昂起头,看了看被红光映得通红的层层叠叠的乌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三三两两的雨滴洒在他的脸颊,他自己却不知道那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水面的火势渐渐地小了些,一圈一圈向外荡出去的波浪也渐渐地散开去。

突然。

岸边,浪花拍打着礁石。

一只手从水下伸了出来,搭在岸边的一块礁石上,几根手指死死地抠在礁石锋利的棱边,划破了手掌,殷红的血顺着指缝流进海水里,飘散在那朵朵白色的浪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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