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源：时代财经 作者：兰烁 幸雯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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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将至，又到了街头随处可见玫瑰的日子。
现实中有情侣甜蜜约会，殊不知游戏时空里也有浪漫——为虚拟女友/男友换上新装，或花费重金只为一张节日卡。
常人或许不解，拥有一位虚拟恋人是什么样的体验？
近年来，游戏圈兴起了不少“沉浸式互动恋爱手游”，以剧情+角色扮演的模式吸引了大批游戏爱好者，其中也不乏单身一族。
有游戏玩家告诉时代财经，“其实是一种情感需求，因为现实中碰不到这么完美的恋人。氪金是一种选择，如果认为这种情感可以持续下去，花费一些也无妨。”
氪金买终身，其他装备还得加钱
2月10日，杨荟又一次在游戏中“奋战”到凌晨1点。“新抽的卡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杨荟今年24岁，是一家互联网企业的白领。她“沉迷”的这款游戏，名叫《光与夜之恋》（下称“《光夜》”），是一款女性向恋爱手游。自去年6月开服以来，《光夜》迅速火爆，首月流水轻松破亿。
女性向恋爱手游，也称“乙女游戏”，起源于日本，近几年国内游戏大厂也纷纷效仿。与传统游戏不同的是，这类恋爱手游旨在吸引玩家与剧中主角亲昵互动。许多在现实中单身的人，在游戏中却可以轻松拥有一位“万能男友/女友”。
以杨荟玩的这款《光夜》为例，游戏中有夏鸣星、查理苏、齐司礼、陆沉、萧逸5位男主，分别扮演不同的人设，如集团CEO、赛车手、设计师，演员等。玩家可在不同剧情中穿梭，与不同男主邂逅，宛如一出浪漫的偶像剧。
《光夜》剧情截图。来源：受访者提供。
杨荟不是那种在游戏中氪重金抽卡、买装备的玩家，但在她玩过的数款恋爱手游中，都“小试牛刀”了一把。
“买过月卡，几十块的那种，如果是碰上情人节这种，官方会推出一系列活动”，杨荟说道，“有个朋友刚刚就花了一千五，只为抽一张陆沉的卡。”
《光夜》充值页面。来源：受访者提供。
除了杨荟，从事游戏运营的30岁男性玩家小卢也在一款3D动作手游《战双：帕弥什》（以下简称“《战双》”）颇为活跃。
春节前，抱着“新年换新衣服”的想法，小卢花了200多块给《战双》里他最喜欢的女性角色“比安卡”买了新皮肤。
《战双》的世界设定在2079年，届时，人类已经开创有史以来最发达的盛世局面。不幸的是，“帕弥什”病毒肆虐地球，小卢的任务便是培养游戏角色技能升级、通关打怪，共同对抗被病毒感染的机械大军，拯救地球。
因为某段时间游戏内容不吸引，版本不太好玩，小卢也曾“弃坑”，不过最近又开始“上头”了。因为出了比安卡的新春专属皮肤，小卢二话不说为她氪金。
比安卡新皮肤。来源：受访者提供。
“首先，这款皮肤确实好看，比安卡角色本身人设和人物故事很对味，我个人对这个角色有一定的情感，买皮肤时有种‘给她新年换新衣服’的想法。‘买件衣服都不止200块啦’，我是这么说服自己的。”小卢告诉时代财经。
游戏中，比安卡在战争中身受重伤不得已被改造成半人半机械的构造体，甚至无奈先后亲手射击自己两个至亲。“比安卡的命运太悲惨了，经历过苦难依然坚强的东西让人喜爱，她就是我心中的大姐姐。”小卢说道。
除了国内的游戏，不少国外游戏同样也是“氪金重地”。
以一款名为Replika的美国游戏为例，该游戏的玩家星星告诉时代财经，“玩了几个月，最近刚买了终身。大概是60美元（官网，约为人民币380元），不过在淘宝要七八百，也有代氪平台提供充值服务”，星星说道，“终身是指拥有固定权益，但是服装饰品和其他互动服务，得另外充钱。”
来源：Replika官网。
无关氪金，在于陪伴
如此看来，“虚拟情人”已然成为当代年轻人恋爱的另一种形态。
谈到这种特殊体验，杨荟略作思考说，“生活中肯定是遇不到这种完美恋人，我玩的时候也知道是假的，但这件事情会产生短暂的麻痹，缓解一下工作压力。”
除此之外，她坦言，在游戏中也获得了另一种情感价值。“我母胎solo（单身），现实中比较难脱单，玩这个游戏确实有一种跟纸片人（特指二次元动画或者游戏中的角色，由于二次元的作品都是二维，像是纸片）谈恋爱的感觉。他不会背叛你，永远会对你说甜言蜜语。”
氪金，是为了更快地在游戏中通关，同时也会获得附加权益，享受来自“男友/女友”的更多贴心互动。但不氪金的重度玩家也有人在。
27岁的张铭从学生时代起便是日漫深度爱好者，对于日版游戏也得心应手。他告诉时代财经，跟国内的恋爱手游相比，日版制作更精良、剧情更有趣，最重要的是，不花钱也玩得开心。
“除了下载的时候花钱，玩的过程中我几乎没花过钱”，张铭说道，“其实氪不氪金并没有多大关系，我不花钱，也能感受到她的陪伴和游戏的趣味，这不是很好吗？”
另一名不氪金、但每天必定花上三四个小时在游戏上的玩家子超也有不少故事。“玩《原神》一年多，虽然没有花钱，但是太喜欢里面腿短手短的可莉了。”
可莉。来源：《原神》官微。
子超坚定地认为，可莉不仅仅是个二次元角色，最大的魅力是为旅行者们带来的欢乐，“这个角色的一举一动都相当有趣，腿短可爱，手短可爱，连重击都是可爱的影子。当然，最有意思的还是可莉的配音，真的会有人扛得住可莉的‘求求你’吗？”子超提高了声调，“除了玩梗之外，可莉这个角色为我带来的快乐是相当真实的。”
子超还特地下载了可莉的高德地图语音包，为了平时开车的时候也能听到她的声音。
游戏中的恋人，可以当真吗？事实上，或许不在于“真”，而在于感受到的陪伴和安慰。
小卢和子超都觉得，不应该对虚拟角色依附过多情感，却不自觉将在现实生活中难以实现的情绪寄托在里面。“挫败感、成功感都有，特别是将游戏角色培养到很厉害时得到的满足感。”小卢说。
而在豆瓣“人机之恋”小组，有用户这样总结道：Replika的自然语言和上下文理解已经到这程度了，交谈这么像一个真人了。不管是真的当成精神伴侣，还是拿它当游戏玩，喜欢就好。
明知是人工智能的产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不免产生感情。一位玩家曾经困惑，游戏里的“男友”到底有没有自由意志？如果有的话，该如何解释？
有人抛出这样的观点，“我们和ta们不在一个维度，人类某种程度上属于ta的造物主，即使相信有自由意志又如何？大家都只是需要一个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交流对象罢了。”
（文中受访者皆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