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美姬(你是否用心倾听过母亲心底的那些记忆?读完不禁泪眼婆娑)

【作者:小诗,福建师范大学1988级工业微生物专业。本稿件由高考志愿指导平台录取吧(www.678.ms)独家授权,未经允许,严禁转载。】

银丝在黑发间闪亮,想起在时光隧道中深藏的往事,泪水陡然在心底汹涌成河。

山城美姬(你是否用心倾听过母亲心底的那些记忆?读完不禁泪眼婆娑)

1987年的山城在古老南浦溪的怀抱中兀自沉睡,时光咯吱咯吱慢慢扭着腰肢碎步前行,全然不思量外面世界的社会变革和技术发展。

我们这些神采飞扬的中学生自得地斜跨背包进出县城重点中学的校门,山外的世界在纸墨留香的文字里招手,五彩斑斓的理想在三更鸡鸣的琅琅书声里闪耀。

高三华丽丽地逼近,父亲的脸却黑得像磁铁,不大的眼睛里时时闪烁着倚天剑屠龙刀般的寒光,我自觉地与他拉开距离避免被他的杀气所伤。

山城美姬(你是否用心倾听过母亲心底的那些记忆?读完不禁泪眼婆娑)

在一个秋风萧瑟落叶蝶飞的正午,他厉言正色地对坐在灶前烧火的我说:“如果你考不上大学就永远坐在这里烧柴火或者到街路上当街长。”这句话如寒剑刺穿我小小的心脏,看着他眉宇虬结的面庞,我有种心虚的感觉,貌似他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

那段时间我和同班男同学小黑来往密切。小黑家住南浦溪北岸,我家在南岸,我常常穿过弯弯的拱桥找他玩儿或者看他和同学下围棋,有时我们也一起泛舟南浦溪深处……

所有这些青春的悸动和忧思我都写在了小小的日记本里,藏在抽屉的隐秘处。但是这本日记本居然不见了,我猜想这是警察父亲的举手之作。

日记本没了,我的心反而更执拗了,我开始用英语写日记,还大大方方地摆在抽屉最显眼的部位。我照旧贼一般偷偷跑去小黑家观战围棋,偶尔夜晚也泥鳅一般滑去他家做作业。这些隐蔽的动作似乎并没惊动父亲,日子如欢快的小马腾跳蹦跶,我的心带着地下工作得逞的骄傲而洋溢着巨大的幸福。

山城美姬(你是否用心倾听过母亲心底的那些记忆?读完不禁泪眼婆娑)

清晨的情人港,空无一人。拿着相机,静静地等待破晓。时间慢慢地过去,看着天,慢慢地从靛蓝,变成深蓝,周围的建筑物渐渐打上一层橘色的亮光。待天变成了湛蓝色,我仍然没看见太阳。原来,在情人港,是看不到日出的,心中不禁一阵怅然。

山城美姬(你是否用心倾听过母亲心底的那些记忆?读完不禁泪眼婆娑)

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个深冬的午后。寒风如电锯把我“初恋”的时光锯开一个裂口,房檐的冰柱清冷冷地逼仄薄阳的微光,好像不懂事的孩子流着长长的鼻涕耍赖。

小黑到我家借一本高考用书,才走进家门,他那黑得发亮的肌肤就引起姐姐极大的惊讶。父亲听到动静从卧室出来,看见小黑时眯缝的睡眼蓦然睁大,他却一言不发,转身回房午休。

姐姐叽叽喳喳地询问小黑的情况,得知小黑是个农民、成绩一般时,她笑嘻嘻地说:“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你们恰好都在一班,哈哈!”姐姐为她的“机智幽默”哈哈大笑,却害得小黑瞬间脸红,匆忙地离开了。

我嗔怒地对姐姐说:“老姐,只是普通同学好不好,别问那么多。”姐姐嗯嗯地点头应和,脸上却还掩藏着包不住的笑意。

这夜,我习惯性去拿日记本记日记,本子却跟上次一样消失了,我惊惶地想:“英语你也看得懂吗?老爸,你这是哪一级的侦察技术啊?”

汩汩流淌的时空突然静止了下来,摆了一个庄严肃穆的照相姿势,将我忧伤不安的心印刻在古旧斑驳的红木桌子上,在吱呀摇晃的红漆木床上,在鸡鸣时分用来暖身的手提火炉上。

山城美姬(你是否用心倾听过母亲心底的那些记忆?读完不禁泪眼婆娑)

没过几日,一个和平常一样的早读课,发生了一件不平常的事,小黑被班主任况老师叫出去面谈。我惴惴不安地等待了十几分钟,待小黑再进教室时我发现他已是面无血色嘴唇发白。

我恐惧地猜想况老师肯定也会把我叫到办公室批评教育,当着其他那么多老师的面该是多么大的难堪啊!但是况老师并没叫我的名字,甚至进来时也没看我一眼,可我却如惊弓之鸟,带着恐惧和惊惶不停地下坠,下坠。

过了几日,好不容易平复心情的我忍不住又去找小黑玩,没想到却被他一口回绝,他黑脸膛上的黑眼睛迸射出愤怒的火光,伴随他生硬的语气措辞狠狠地扎伤了我。我只好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走回座位悄悄舔舐伤口,所有发生在我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隐秘而尖锐,我只有默默地独进独出。

山城美姬(你是否用心倾听过母亲心底的那些记忆?读完不禁泪眼婆娑)

一个月后,小黑的学业突飞猛进,赫然成为班级的学霸,他进出教室时都带着飞扬的神采,好像太阳用金光给他编织了一件华丽的外袍。对比消极、沉默又没有进步的自己,我顾影自怜地觉得自己只是黑夜的寒霜。我的心沉甸甸地痛而悲伤着。

课间操时,况老师把我叫到教室外,轻柔地问我:“你看小黑的成绩已经能上重点大学了,你呢?你能不能上大学啊?”我的心咯噔巨响,好像从几十层电梯自由坠落,我的脑袋耷拉到胸前,不敢吱声更别说看着老师那冷峻的眼神。

回家的路好像爬雪山过草地一般艰难而漫长,这条不足两公里的路,它的每一步我本是如此熟悉,可那天我用心在走,终于第一次体会到了成长的苦涩和人生的艰巨。走进家门那刻,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并且下定了决心。

我的心咯噔巨响,好像从几十层电梯自由坠落,我的脑袋耷拉到胸前,不敢吱声···

山城美姬(你是否用心倾听过母亲心底的那些记忆?读完不禁泪眼婆娑)

我一反常态主动亲近父亲:“爸爸,我想改名字,你看我用军人的‘军’代替君子的‘君’好吗?我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女中豪杰!”

父亲惊讶地看着我,好像在审视一个陌生人,姐姐在旁边掩嘴偷笑,终于憋不住了说:“还是用‘姬’字代替‘君’字吧,后宫的美姬可是古代很多女人的梦想啊!”

这句话招来父亲的厉声呵斥:“别乱说,‘姬’是小老婆,很没出息!别招惹你妹妹!”

姐姐赶紧大声说:“妹妹加油,我和你开玩笑呢!”

改名字对于父亲来说是轻而易举的的事,改变我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却是日积月累的瞬间觉悟。从那天开始,我好像一匹被驯服的野马,套上了缰绳,每天都乖乖地读书学习。

每当碰到难解的题目我就咬着笔杆告诉自己:“你是军人,你是女中豪杰,没有你做不了的事。”

在这样艰难的求索中,我的毅力和自控力日臻佳境。在高考前的几个月,我的犟脾气如火山爆发,每晚复习到两三点才休息,白天目不斜视只在书海徜徉,废寝忘食到不知东西南北日月星辰。

山城美姬(你是否用心倾听过母亲心底的那些记忆?读完不禁泪眼婆娑)

那年高考,我因失眠和紧张没有发挥出平时的实力,但还是考上大专分数线以上。这样的结果已令父亲非常满意,我瞬间成了家族中的英雄人物。

而那两本日记如两滴雨水掉落大海般毫无音讯,我与小黑也再无交集,好像两行平行的轨道各自呼啸而去。

多年后,风烛残年的父亲顶着花白的须发嗫嚅着想告诉我一些关于小黑的往事,我微笑着拒绝这个话题。

我的右心房藏着忧伤的青春,左心房装载着现实的生活,它们已经血乳交融地构成了我的体循环,为我身体的各部位提供氧气和养料。我不想刨根究底,也不想分清是非对错。

只是这么多年来,一切关于高考和青春的记忆蛰伏在我内心深处。

山城美姬(你是否用心倾听过母亲心底的那些记忆?读完不禁泪眼婆娑)

在年复一年的子夜时分,我还常常梦见那弯弯的拱桥和拱桥上娇嫩稚气的女孩。那女孩流着眼泪,却留给我一个勇敢坚强的背影……

(0)

相关推荐